牧森站在藍開雷天河兩人面前，將近兩米的身材高大健壯，宛如一座人形鐵塔般帶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，特別是那仿佛精鋼澆築的軀體，哪怕籠罩在一層黑袍下依舊有著讓人恐懼的力量，他就這麽站在兩人面前，讓藍開都有些喘不過氣。

如果讓人見到那藏在黑袍下誇張的傷疤，一定更讓人對這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印象深刻。

“我這次的目的，就是為靈族保留一些血脈，所以你們這三十來人，才能一直活著，這下你們能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嗎？”

牧森說出來的話讓所有靈人心頭一顫，靈族真的要亡了嗎？

“保留靈族血脈？你說得好聽，不就是想讓我們靈人做牛做馬嗎？我陳家寶不答應！”

一名滿臉塵土的男子頭頂猩紅，那是他先前不知為何突然降落到這裏，來不及防範導致頭部掛了彩，如今他氣憤不已的站了起來，大聲吼道。

緊接著，又是一人站了起來，面對無上的力量，發出自己渺小的宣言：“對！我們靈人屹立大陸數千年，從來就沒有不戰而屈之人，哪怕靈族面臨危機，我黃少言也不退縮！”

“同意！”

“不退縮！”

“哪怕是死！”

一石激起千層浪，一人帶頭喊起，震撼了人們的心靈，所有人心中都充滿了正氣，紛紛響應起來。

“不自量力。”

牧森聞言，目光驟然犀利，方才那第一個說話的人便在這一聲冷哼中炸裂成血霧，死狀極其殘忍，死無全屍，血液濺射到周邊人身上，讓人冷不丁的停止了發言。

眾人心中再一次被死亡的恐懼所填滿。

“我認同靈人的驕傲，我曾經也很有驕傲，不過見識太多，有的驕傲就會被盡數摧殘，所以你們現在的驕傲只是找死。誰不願意服從，下場只有死。”

牧森掃視一遍所有人，比目光還冷的便是他的言語，將所有人拉入冰冷深淵。

“那就殺了我吧。”

眾人在沈默一瞬之後，一個頭頂寸頭的男子攥著拳頭站了起來，他是劉有淳，就這麽怒目盯著牧森。

“你不怕死嗎？”

牧森瞇起了眸子，言語宛如刀鋒般刮過劉有淳的臉蛋。

劉有淳從來都是不畏強權，面對境界極高的牧森目光依舊沒有退縮，他實話道：“我怕死，但我更怕成為靈人的恥辱，我不要和你一樣成為一輩子縮在黑暗裏的老鼠，你根本不能說是老鼠，這反而會侮辱這個物種，你連老鼠屎都不如……”

“蓬！”

劉有淳話未說完，他高大的軀體便是牧森如刀鋒一般的眸子下化為血霧，驚得許多人驚叫出聲。

“牧森大人，嘿嘿，”一個頭上包紮著頭巾的靈人站了起來，他樣貌頗為俊朗，但一開口卻讓所有人為之鄙夷。

但這男子並不介意，而是諂笑著臉，道：“我林雨樓最煩那種自命清高的人了，我就不是這種人，我一直覺得我最適合做狗腿子。”

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
牧森仿佛聽到了言外之意，語氣發冷道。

“回牧森大人，我的意思是說，也許您剛才沒聽完那劉有淳的話語，他說您不僅不如老鼠屎，我非常鄙夷，因為小的覺得，你這人族的廢物比屎還不如。”

林雨樓話到最後，臉上的諂媚已經收回，取而代之的是嘲諷與決然。

牧森聞言，臉上流露出欣賞的笑意，但這欣賞越濃郁，也表示了林雨樓這“一生”就此終結。

果不其然，下一秒，他的身子瞬間煙消雲散。

“靈族魂，寧死不屈！”

而受到這幾人的鼓舞，越來越多的人驅逐出心中的陰郁，然後毫不猶豫站了起來，緊接著便會被牧森無情抹殺。

而那些受傷慘重無法站起的人，則是對著牧森豎起了中指……

三十來個靈人，最後剩下藍開、雷天河和付應歡。

三人面面相覷，最後雷天河深深看了眼藍開，隨後鄭重拍了拍付應歡的肩膀，慘烈的笑了笑，隨後對牧森做了個口型，仿佛在問候著牧森家裏女性。

牧森臉色表現得非常難看，但其心頭也是頗為震動，因為這一次的族比帶來的效果令他重新審視了一遍如今的年輕人。

但他只是心裏笑笑，隨後按照慣例般將其抹殺。

望著眼前死去的雷天河，付應歡的眼眶早已紅透了，但他苦笑一聲，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威脅到大聖境的牧森。

“連死了也還……還逞英雄，給我留下一個女孩照……照顧，我跟你……很熟嗎？”

付應歡無奈笑道，隨後擡頭，望了眼高大的牧森，然後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藍開。

“我不用你照顧，如果你想死的話就去吧，反正我也不會茍且偷生，只是先後的問題。”藍開平靜說道。

“呵，夠帥氣！不愧是……小天至尊的女兒！”

付應歡稱讚一聲，隨後再將目光投向牧森：“本自同根生，我想向你了解一……一個事情。”

牧森定定望著他，沒有回應。於是付應歡接著道：“我想知道我……盡全力能對大聖境造……造……造成什麽樣的影響，所以，接招！”

話音剛落，付應歡便舉起手刀，隨後狠狠朝牧森的胸膛劈了過去。

這一掌刀平實無華，但卻讓牧森都目露微異，因為他看得出，付應歡居然消耗本源以身化刀，這是一種非常殘暴的戰鬥方法，事後必定會令自身受損極大！

但更令人感到驚訝的是，這付應歡的靈氣居然在此刻得到了升華，仿佛涅槃重生了一般！

牧森知道，付應歡在此刻，已經接觸了重生境的門檻！

但是這一記消耗本源的掌刀，牧森依舊沒放在眼裏，他只是隨意伸出手，其間帶著的勁風呼嘯而過，當藍開再度睜開眼，付應歡的身影已經不覆存在了。

只有牧森一人呆立在原地，只不過他的目光卻沒有望向場中最後一人，而是落在長袖的袖口處，那裏有著一道淺淺的劃痕，一根衣線被切落而下。

雖然付應歡畢生功力只換來一根衣線的折斷，但其間的難度可想而知，畢竟衣服裏頭蔓延著他大聖威嚴，這得需要多麽犀薄鋒利的靈力才能做到！

牧森心頭略微沈重，轉而又頗有些欣慰，不過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。

在一息的楞神後，他才放下手來，冷漠的目光再次望向藍開，無情說道：“現在就剩你了，你也要死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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